第五篇
在召会荒凉时该有的态度(一)

当我们处在召会荒凉时,应该认识这样的荒凉乃是显明我们的光景。

荒凉显明各人的光景

林前十一章十九节说,“在你们中间不免有派别,好叫那些蒙称许的人在你们中间显明出来。”“蒙称许的人”,或翻作“经过试验而蒙称许的人”。这意思是,当召会里有了派别时,神所称许的人才能显明出来。这给我们看见一个原则,当召会荒凉时,各种混乱、错误、败坏的事,有一种用处,就是把神所称许的人显明出来。谁在神面前经得起试验,谁是蒙神称许的,都要借着荒凉显明出来。

荒凉当然是不好的,不是神所要的,但荒凉在神手中有一个用处,就是把经得起试验的人显明。没有荒凉,没有混乱,没有错误,没有败坏,没有黑暗,就看不出各人的光景。换句话说,在平安稳妥时,谁在神面前是蒙称许的,谁是经得起试验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等到有事故发生时,什么都不能装假,都是显明出来的。在召会荒凉时,你是怎样的人,在主面前光景如何,学过多少功课,存心怎样?这些都无法隐藏。荒凉常是我们的试验,也是主的显明。

感谢主,目前在台湾,我们中间尚没有分争;然而谁也不能保证,半年或一年以后,召会能不荒凉。到那时,你我真实的光景,就要显明。荒凉能显明人;所有败坏的事,都是显明人。在召会平安稳妥时,众人都一样,甚至我们自己也不觉得和别人有两样。等到荒凉的事一出来,我们的光景再也无法隐藏,都显明了。

荒凉时该有的态度

当我们面对召会的荒凉,我们应该有个态度,常常问自己:“我在什么地方?我里面的存心是否正当?动机是否清洁?在神面前是否还有不顺服的地方?是否接受神的对付不够?”若是我们里面还有这些情形,当荒凉的情形一来到,这些就要像生病一样作怪,由不得我们自己。

例如一九四二年,上海召会有了风波,当时我不在场,并不太明了实际的情形。以后我到了上海,慢慢有人将各种情形讲给我听。那一次的风波,几乎没有多少弟兄姊妹能站立得住,只有极少数的人,经过这个试验而蒙神称许。风波将各种人的心境都显明出来,应验了林前十一章十九节的话。当事情发生时,好像洪水来到,大家都随着洪水而去,只有极少数的人经过试验,蒙神称许。荒凉是有用处的,我们对荒凉的来临要当心,因为荒凉要把我们显明出来。召会中任何荒凉、败坏之事临到,对我们都是一个试验和证明。

持守无亏的良心

提前一章十九节说,“持守…无亏的良心;有人丢弃这些,就在信仰上犹如船破。”二十节说,“其中有许米乃和亚力山大…。”圣经讲良心,讲得最多、最实际的,就是提摩太书。无论在前书或后书,使徒都特别注意良心的问题,因为良心的问题和召会的荒凉有很大的关系。在召会荒凉时,一个跟随主、活在主面前的人,必须持守一个无亏的良心。保罗嘱咐提摩太要为信仰“打那美好的仗”,(提前一18,)并要保守所托付给他的。(提后一13~14。)然而保罗嘱咐提摩太,要持守无亏的良心,比持守信仰的话更重。

召会所以荒凉,从一面说,有个主要原因,就是人的良心出了问题。有人所以偏离信仰,是因不顾良心的感觉;有人说和使徒所说不一样的话,是因不顾良心的感觉。召会里一切的紊乱,若能究查,都是因为人抹煞、忽略良心的感觉。人可能持守信仰,而良心还有亏;但一个人不可能持守无亏的良心,而不持守信仰。因为他若不持守信仰,他的良心就会有定罪。在召会荒凉时,许多人的意见、主张、说法,都不能为凭;最主观的,就是人自己里面的良心怎样说。要叫我们的良心无亏,良心不平安的事作不得。我们的良心有没有亏,是无须辩论的。

从前我在北方,常有人来责问我,说我在基督教中捣乱,而随便给我加上罪名。我没有辩论,只回答说,“我里面良心平安,但愿你们的良心也平安。”许多时候,当我这样一说,他们的脸色就变了,无话可说。所以,口说没有用,良心才是标准。我们能安之于心,就可以了。在召会荒凉的时候,良心是大有用处的,就如在黑暗里,光是有很大作用的。有一次,有人来势汹汹的指责倪柝声弟兄,倪弟兄只轻轻的说了一句:“你里面有一位帮助我说话。”这相当影响我。

理由没有用,辩论没有用,道理也没有用,良心才是标准。所以,千万不要和人讲道理,也不要和自己讲道理,只要问我们的良心是否平安。我们无论作什么,都要问自己的良心;只有良心的声音才能作标准。当人用很重的话指责我们时,我们无须辩驳,宁愿拣选外面的难为,而求里面的平安。

神摸我们,第一就是摸我们的良心。良心被摸着,不仅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根基。无论人对主的经历有多深、多高,良心还是主要的部分。召会所以荒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弟兄姊妹良心出了问题。有人偏离信仰,有人反对使徒,都是因为不顾里面良心的感觉。为着应付这些荒凉的事,必须对付良心;良心对付清楚,荒凉差不多就过去了。

以受浸为例,在召会正常的时候,只有一个说法;等到召会荒凉时,就有许多问题。有人会问:“要不要受浸?如何受浸?”这都是人的问题,我们无须辩论,只要摸人的良心,告诉人:“你心里平安就可以,你怎么觉得平安就怎么作。”曾有人告诉我,他不受浸也平安,我就说,“好,那就不要受浸。”第二天这个人又来了,他因着里面不平安,只好承认这个错,要来受浸。我们摸人的良心,比讲十篇道还强。我们作基督徒就是要作得平安。在这里我们也能看见,光用道理与人辩论没有用,唯有摸着人的感觉,摸着人的良心才有用。

另一面,如果我们的良心没有被神摸过,就不能摸别人的良心。因着主耶稣的良心是清洁的,所以祂能摸人的良心。若是主耶稣的良心有亏,祂就不能在约翰八章对众人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先拿石头打她。”(7。)主这句话摸着了人的良心,所以从老到少,一个一个都出去了。主能这样摸人的良心,是因为主的良心是清洁的。我不是教你们在荒凉中如何对付人,乃是求主在这里给我们看见一个原则,好应用在我们自己身上。在召会荒凉的时候,会有许多不同的说法、道理,我们到底跟从什么?若是跟从说法,我们会摇摆;若是跟从道理,我们会迷糊。这里只有一个准则,就是我们里面的良心。

约壹三章二十一节说,“我们的心若不责备我们,我们就可以向神坦然无惧了。”这句话是在召会荒凉时说的。我有点相信,神定罪我们,是根据我们里面良心的感觉。有许多事,也许我们是错的,但良心没有感觉;对于那样的事,我们在神面前的责任较少。凡经过神光照的事情,给我们良心有感觉的,将来神都不会放松,我们该在神面前负责任。一个蒙神怜悯的人能说,“这件事,人能作,我不能作。”别人能安心的那样作;但神给我们感觉,我们就不能作。不是这件事可不可以作的问题,而是我们的良心许不许可。

曾有人问我,别人开布道会,在报纸上登大幅广告,标榜自己是博士,又是环球布道家,我们能不能那样作?在此没有好不好的问题,乃要问登广告时,良心平安不平安?我们不必批评别人,别人作的,他在主面前负责;我们作的,我们在主面前负责。这件事可能他不被定罪,因为他的良心没有感觉;但若是你有感觉,你就得负责。所以,没有什么外面的规条和标准。在召会荒凉时,一切乃在于各人的良心,在神面前要清洁;这是我们应当极力持守的。

良心是个关键。在召会荒凉时,我们要学良心的功课,这样就可以减少许多辩论和批评。千万不要将一些道理、教训摆在人前,告诉人不应该作这个,不应该作那个。保罗在召会荒凉到极点时,写信给提摩太,并没有告诉提摩太该作什么,不该作什么。他没有要求提摩太遵守多少规条和道理,他只要提摩太持守无亏的良心。我们自己要如此,带领别人也是如此,要学习不越过人的良心,不批评别人。

如果有人传福音、带人得救的方法,令你感到不平安,你不要批评,要让他的良心在神面前负责。你若觉得有负担要和他说一些话,也不能用批评的口吻,只能向他见证主是怎样眷顾你。若是主借着你的见证摸着、照明他的良心,那就够了。总之,在召会荒凉的时候,一面自己要持守无亏的良心,一面不要越过别人的良心。千万不要对别人讲道理,也不要为自己讲理由。

脱离卑贱

金、银、土、木是性质的问题

提后二章二十节说,“在大户人家,不但有金器银器,也有木器瓦器;有作为贵重的,也有作为卑贱的。”二十一节接着说,“人若洁净自己,脱离这些卑贱的,就必成为贵重的器皿,分别为圣,合乎主人使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在这段经文之前,保罗说到传异端、破坏神工作的人,如许米乃和腓理徒,(17,)保罗也说这些人是器皿。所以,即使是那些新神学派、传异端的,都是大户人家里的器皿;只是他们是木器、瓦器。木是指堕落的人性、肉体、天然;瓦就是土。

今天在基督教里的新神学派,拿着圣经讲基督,却不信基督是成为肉体来的,他们就是木器、瓦器。这里的木器、瓦器是指没有真正得救的假信徒。我们的神太大了,所以祂的家是个大户人家。在神这大户人家里,就是在宇宙中,有金器—神圣的,有银器—蒙救赎的,也有木器、瓦器—属于堕落人性的。我们原来都是瓦器,现在蒙救赎,里面“变质”有了改变,就变作了金器、银器。

如今召会荒凉,变成了大树。(太十三32。)在这庞大的基督教中,什么样的传道人都有,什么样作工的人都有;有保罗、提摩太,也有许米乃、腓理徒。当召会荒凉时,主要我们脱离卑贱的,就是属肉体、属世界、属天然的;祂要我们成为贵重的。我们不要在道理上和人争论,但在性质上我们必须分辨。对许多人作工的性质,我们要问:是木的、瓦的?还是金的、银的?是土木工程,还是金银工程?有人是用木、草、禾秸建造,有人是用金、银、宝石建造,(林前三12,)我们要追查那个性质。

这里有道理和性质两种问题,我们必须能分辨。例如有两位弟兄传福音,讲的道完全一样,但路却不同。我们该与那一位同工,不是根据他们所传的道理,乃是看他们作工的方法,和作工的结果;我们要根据那个性质来断定。到底他们是用木、草、禾秸建造,或是用金、银、宝石?他们作工的性质是土的、木的,还是金的、银的?我们追查以后,就可以看出谁是凭肉体作的,是凭世界的方法作的,那个结果完全是土的、属世的,或是木的、属人的味道。那个“味道”就是我们需要分辨的性质。所以,我们不能以道理为凭,而要以性质作根据;判断性质上是否有神在其中,是否有十字架在其中,是否有银的救赎,有金的神圣生命;或者是属乎人的、属乎天然的、有世界的成分在其中。

许多在召会荒凉之下的人,也讲得胜的道,我们若是凭道理断定,就是在荒凉中瞎眼的人,不能得着祝福。对我们自己,要摸良心;对于别人,要摸性质。保罗在提摩太后书给我们看见,在荒凉时,有各种不同性质的工人,有不同性质的作法,结果产生不同性质的工作。有的是尊贵的,有的是卑贱的。人里面若没有经过神生命的变化,没有金的生命在里面作用,没有经过十字架救赎的对付,就只不过是木的、土的,是卑贱的。我们若脱离卑贱的,就必作贵重的器皿。

要因性质不同而脱离

使徒说,“人若洁净自己,脱离这些卑贱的,就必成为贵重的器皿。”(提后二21。)脱离卑贱的,不是在道理上和人无法沟通而分开,乃是摸着了木的、土的性质而脱离。今天许多人不喜欢“脱离”这辞,因为一脱离就叫他们与人分开。这里的“脱离”是圣灵的命令。当然保守合一也是圣灵的命令;但保守合一只能在一个性质里,性质不同就得脱离。

我们对于别人的性质能摸到什么地步,乃是根据我们里面被神圣生命变化到什么地步。你里面变化得越厉害,你摸着别人的性质也就越厉害。人里面若没有神生命的变化,没有经过十字架的对付,就是碰着土和木,也摸不出那个性质。今天有人一直讲合一,不要分裂,但真正的合一是在金的生命里,在银的救赎里。新耶路撒冷里,没有土,也没有木,都是纯金的。

神从来不准许混杂存在,属天的就是属天的,属地的就是属地的。所以,神不将金、银和木、土合在一起。两种不同的种子,不可以种在一个地方;两种材质的经纬,不可以织成布;两种不同的牲畜,不可以配合。(利十九19。)我们要脱离卑贱的、属地的;但绝不可因道理而脱离,只能因性质而脱离。在召会荒凉中,有各种不同的工人,他们有不同的性质和作法。若是我们没有让神在我们身上作工,就无法辨别他们的性质,因为我们和他们同性质;所以,要让神在我们身上作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