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经：提摩太前书三章二节，九节，彼得前书五章一至三节。
我们经常把使徒和长老二者分得清清楚楚；使徒是为着各地的，长老是为着一地的；使徒是身体的，长老是地方的。我们把这事分得很清楚，一面说是对的，但另一面说，也要小心，不要有不准确、走样的领会。事实上，长老和使徒这两班人是作同一件事，就是一面牧养神的群羊，一面建造召会。这两班人所作的是同样的事，使徒能作的，长老也应该作；长老乃是执行使徒们所要作的，并接续使徒们所作的。
由于解经的缘故，我们需要把使徒和长老的职任解释清楚；当人领会时，却有如切豆腐一样，切得一清二楚。然而，领会真理毕竟不像切豆腐。头和身子虽有分别，却是不能切开；一切开，生命就结束了。我们领会真理时，需要记住真理有不同的方面和项目，应当彼此有分别；若没有分别，就像人不分辨头和身子，不分辨眉和眼睛，那就错了。但另一面，真理也不应当割开，就像不该把头和身子割开一样。
一面，长老们所作的和使徒们所作的有分别；但另一面，根据我多年经历的观察，这两班人实实在在就是作同一件事。若是使徒们有时间，他们就要作长老们所作的事。若是使徒们没有时间，就需要一班长老们接续、执行、完成使徒们所要作却没有时间作的事。为这缘故，圣经给我们看见，一个人可以兼作长老和使徒，彼得就是这样一位使徒兼长老；（彼前一1，五1；）因为使徒和长老是作同一件事。
人的头脑很麻烦，有时不知分辨真理，有时又把真理切割得太清楚。人都以为使徒有高超的权柄，长老在使徒的权柄之下；使徒是高的，长老是低的。其实，按主耶稣在马可福音所说的话，信徒中间没有高低。若有人想要为首，就必作众人的奴仆。（十44。）但是今天，不要说在基督教里，连在我们中间，都把使徒高举到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所以，没有人敢说自己是使徒，因为使徒太高了。
另一面，又因人把长老看作在使徒以下，众人以上，所以在地方召会中，若有人作了长老，就如同作了官，而且不是作小官，是作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官。盼望我们今天都把真理领会得清楚，把错误的观念打掉。凡是信主的人，个个都能作使徒。如同在学校里，虽然是教师教学生，并且只有教师能教，但这不是说教师一直能，学生永远不能。等学生读完书，毕业以后，可能比教师还高明。同样的原则，在召会中信徒个个都能作使徒。
使徒到各地是要成全圣徒作使徒所作的事，就像教师成全学生将来能作教师。比方，有一位数学教师的教学是要成全学生懂数学，并且有一天能教数学。一班四十个学生毕了业，将来就该产生四十位数学教师。同样的，一个使徒作工几年，应该有许多使徒被成全出来。所以，使徒不是看头衔和地位，乃是看他的所是和所作；能作成全圣徒的事就是使徒，不能作的就不是使徒。
同样的，个个弟兄都能作长老，而且个个弟兄都必须作长老。一个召会如果只有三位长老，其他的都是小萝卜头，这个召会是可怜的。盼望有一天，一个召会中有许多弟兄都能作长老。然而，召会中不可能个个都作长老，如果个个都作长老，个个都是老资格，就表示没有初信的人。一所学校里若都是老师，没有学生，证明这个学校办得不好，没有学生就读。若是学校办得好，必定教师多，学生也多。同工们出去，无论到那里作工，都该盼望弟兄们能作使徒，这就是成全圣徒。若是使徒们作不出毕业生，长老们也作不出毕业生，召会就不会有前途。
使徒、长老和信徒是一式一样的，没有两样。使徒出到各地，是要帮助每一个人都作使徒，好像教师帮助每一个学生都作教师。使徒这个名称，没有什么特别崇高的意思。在原文里，使徒就是受差遣的。比方，一位弟兄受托到某处拿东西，他就是受差遣的。使徒是受神差遣的人。我们受基督教错误观念的遗毒，有组织和阶级的观念，无形中就封使徒作了大官。天主教也是把使徒彼得高举到教皇的地位。实在说，作使徒和长老的都是作奴仆。主耶稣明说，“但你们中间不是这样；反倒你们中间无论谁想要为大，就必作你们的仆役。”（太二十26。）彼得也说，作长老的人“不是作主辖管所委托你们的产业，乃是作群羊的榜样”。（彼前五3。）
圣经启示，长老的工作是牧养神的群羊，并教导神的儿女。（彼前五2，提前三2，五17，多一9。）长老要牧养、教导神的儿女，人就必须对。新约圣经提到长老时，最注意的是人要对，要无可指责。（提前三2～7，多一6～9。）无可指责并不是一点没有犯错，乃是说，即使有错，别人还觉得不需要指责。保罗在提前三章提到，作执事的要用清洁的良心持守信仰的奥秘。（8～9。）清洁的良心是内在的事，无可指责是外面的事。从外面看，在人眼中，长老应该是无可指责的人；从里面看，长老应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良心应该清洁。
此外，还要持守信仰的奥秘。我们的信仰有一个两层的奥秘：基督是神的具体化身，召会是基督的彰显。神的奥秘就是基督，基督的奥秘就是召会；（西二2，弗三4～6；）这就是我们信仰的奥秘。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清楚并持守这事。所以作长老、执事的弟兄姊妹，对信仰的奥秘应该非常通透，非常了解，能讲给别人听，也能持守。
长老牧养神的群羊，这牧养包括照顾，供应粮食；正如牧人照顾群羊，要给群羊草吃，叫它们吃得饱，住得平稳。长老还要教导众圣徒，这教导不仅是每周站讲台讲道，更应该天天教导信徒。各地的长老们，这些年来有没有牧养？有没有教导？还是仅仅安排事情，定规事情，报告事情，负责签字？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在作长老，而是在作官。长老的功用乃是成全圣徒，使圣徒慢慢都会作使徒们所作的事。长老们在地方上牧养圣徒，照顾他们，喂养他们，给他们粮食，并且教导他们。一年过一年，人的情形就会改观，该处召会必定叫人起敬；向主有心的人一定倾向这个，爱慕这个。然而，今天有许多长老不作长老应作的事，弄得召会空空洞洞，人不起敬，也不羡慕，并且许多有为的青年都不知去向。长老的所作所为，若常叫青年人败兴，青年人就会觉得召会没什么意思，还是去作生意、爱世界吧。
我们若不从根本进行彻底的改变，奔跑就是徒劳，工作也会枉然，召会就没有前途了。这如同水流中带有硫磺，硫磺的源头若不切断，水流里总免不了有硫磺。我们都得悔改；这话是对我自己说，也对同工们说，更是对各地长老们说。我们立场对，道路对，又有生命的丰富，但是如果人不对，所作的也就不对，结果众圣徒对我们就没有什么高的估价，我们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尊敬。所以，我从深处说，我们必须重新把自己献给主，为着主的召会摆上一切。
一九七九年十月二十三日讲于菲律宾马尼拉
原刊于一九八○年八月“话语职事”第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