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关于文字服事的原则与态度

恢复本经文翻译研讨

罗马书五章四节

罗马五章四节说，“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老练”一辞原文意，经过试验，得以通过，而承担责任。这是指一种蒙称许的品质或属性，是忍受并经历患难和试验的结果。这辞在英文圣经恢复本翻作“称许”（approvedness），在字义上，“称许”也可以包括“老练”；但是参考中文和合本的翻译，以及这一节的前后文，中文还是译为“老练”较适合。

腓立比书一章五节

腓立比一章四至六节说，“每逢为你们众人祈求的时候，总是欢欢喜喜地祈求，为了你们从头一天直到如今，在推广福音上所有的交通；我深信那在你们里面开始了善工的，必完成这工，直到基督耶稣的日子。”五节的“交通”，原文意有分、交接。这里是指腓立比圣徒，借着使徒保罗的职事，在财物上供应使徒，因而有分于保罗福音工作的传扬，结果就使福音得以推广。中文和合本的翻译，为了要适合中文语气，就将“交通”译为“同心合意”，将“推广”译为“兴旺”。以语气说，“同心合意”与“兴旺”相当不错；但以字义说，“交通”与“推广”比较贴切。

从这里我们能看见，从事文字的翻译工作，需要有相当的本事，一面要尽量使译文合于本身的语气，一面要能完全表达出原文的意义。中文和合本在语气、节奏上相当优美；我们翻译新约圣经恢复本，乃是尽力跟随、保留这些优点，非到万分必要，总不舍弃。每次翻译完，总要试着说吟一番。再者，为着生命读经训练，我查读每卷书时，大致上已经查过每一个辞的字义，凡重要的都编在注解里。所以，你们翻译时，除了多方参考辞典和其他译本，也要同时注意注解。

马太福音三章十二节

翻译的时候，对于各种器具的称谓，也要注意由于文化的不同所造成的差异。例如马太三章十二节说，“祂手里拿着扬场的簸箕，要扬净祂的禾场，把祂的麦子收在仓里，把糠秕用不灭的火烧尽了。”按以色列地区当时的风俗习惯，人筛麦子的方式是用如簸箕的工具，装起麦子往上扬，让风把糠秕吹掉。然而在中国北方，如烟台，却是用长柄的叉子筛麦子。每当麦熟季节，收割之后，就将带穗的麦杆都铺在禾场上，以驴子拖着一台压辊车，将麦穗压开，再用叉子挑起麦捆扬起来，让风把糠秕吹散；之后留在禾场上的，就是一粒粒麦子。这是由于地区的不同，所产生在文化上的差异。

我们翻译时，必须注意这些不同之处，仔细查阅相关的风俗习惯，然后赋予正确的称谓。比方在这里，最好是译为“簸箕”，译为“叉子”或“铲子”都不对。

马太福音六章十七节

马太六章十七节说，“但你禁食的时候，要油你的头，洗你的脸。”“油你的头”原文意，用膏油梳抹头发。中文和合本译为“梳头”，把原来的意思表达错了。如果直译为“膏你的头”，也不够典雅达意；所以译为“油你的头”比较贴切。

对于翻译工作的鼓励

中文翻译工作，可说是我们中文出版的命脉。翻译作得不好，我们的中文文字工作，就会有很大的缺失。虽然我们出版的书籍，在每一方面都必须作到最好；但主要重点，还在于翻译。现在懂中文的圣徒，很少人程度好到一个地步，能够书写流畅的文章，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以台湾的大学生为例，由于分科系的缘故，以致除非是攻读中文系的，一般而言中文水准都不够，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注重科学或法商。同样的，主恢复中的圣徒，研读中文的也较少；这对我们文字工作的前景，形成相当程度的艰难。

圣经中文和合本，中文体裁相当优美，所以我们不厌其烦的指出，非到万分必要，我们的新约圣经恢复本，在体裁上总不要离开和合本。达秘在翻译他的新译本时，都尽力保守钦定英文译本的语气、发表；因为钦定英文译本在这方面相当优美。直到今天，在英语世界里，还没有任何译本，能把钦定英文译本的地位夺去。可见一种文字的体裁、语气，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我们中间的文字工作，特别在翻译方面，感觉最弱、最不行的，就是语气和语体。整体来说，文字工作要作得好，相当需要在文字上有极深的修养和造诣。这不是你学会查字典，懂得字义，就能作得好的。这也是我们文字工作上的一大难题。

翻译方面的学习

除了中文和合本，你们还要尽力参考其他译本的长处。最近香港出版一本新译本，值得参考。例如林后八章二节，中文和合本说，“他们在患难中受大试炼的时候，仍有满足的快乐，在极穷之间，还格外显出他们乐捐的厚恩。”新译本说，“他们在患难中受到极大的考验的时候，他们满溢的喜乐，和极度的贫乏，汇流出丰厚的慷慨来。”由此对照，我们能看出新译本的优点。第一，毫无疑问，翻译的人是照着原文翻译，并不完全跟着中文和合本。第二，改正中文和合本的缺失，将“试炼”改为“考验”，“满足”改为“满溢”，“显出”改为“汇流出”，正确表达原文意义。第三，翻译非常用心，表现在“汇流出”一辞。所谓“百川汇流”，可见译者功夫下得深。第四，在节奏、语气上不逊和合本。不过，这一节的翻译还可以再改进。例如，“极大的考验”一辞放在这句话里似乎多了个“的”字，因而影响节奏。此外，如果将“考验”改为“试验”，“满溢”改为“充盈”，“汇流出”改为“汇溢出”，读起来就更加优美。

新约圣经恢复本的翻译，要作到尽善尽美的地步，需要极大极深的工夫；这和个人中文造诣的深浅有关。如果由我个人来作，无法作得太好，也不会作得快。除非我有五年时间，并且和你们一起配搭，才有可能作得好。

除了参考各种译本，从其中得益处外，还得作译文上的比较。你们越比较，越能把用字遣辞的深度和高度采掘出来，因而提升程度与水准，甚至能造出更优美、更高明的辞句。换句话说，你们一面作翻译工作，也要一面花工夫有所学习。如果单靠我偶尔给你们一点帮助，实际的效益并不大。我们的生命读经，翻译水准并不好，特别是在语体方面。所谓语体，好比人走路的步骤；步骤正确了，就会走得自然、顺畅。中国古人写文章，很讲究语体的正确，所以都要边走边吟，以合乎节奏；一旦节奏不好，读起来就显得不顺畅。

翻译工作实在不能轻率为之，尤其是恢复本的经文翻译，更不能轻易定稿，乃要经过一番审慎的考量。从前商务印书馆，虽然出书很多，定稿却很严谨，采“圆桌会议”方式，就是所有编辑、校对绕着桌子坐定；所有稿件都要经过这些人审核通过，才定稿。同样的原则，我们不能把翻译的事看轻了；因为作出来的结果，若是文字方面差了，就会变成一个很大的阻碍。这件事在我心里，的确是个重担。虽然我中文造诣不深，但是如果给我时间，和几位助手一同研究，我相信还是能钻研出来。盼望你们能花够多的工夫在这方面的工作。

今天我们的中文诗歌，有些是我一九六一年在这里写的，全都经过边走边吟；譬如第三百八十二首：“荣耀基督，亲爱救主，”今天要你们再修就不容易，因为节奏实在好，韵律、对仗都很工整，几乎就是写绝了。另外一些诗歌，是我从英文翻译过来的，花的时间不一定够多，节奏、韵律都还有修改的空间。文章要写得好，必须花时间，特别是诗辞歌赋。圣经的经文虽然不是诗辞歌赋，却是经典文字；如果表达得不够典雅，那就不行。我们要翻译新约，固然要注意原文的意思，但也不可忽略语体的讲究；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再说，非到万分必要，总不可离开中文和合本的语体。

交通中的学习

按我的观察，在中文翻译方面，亟需成立主管的体系。我认为目前的难处，就在于这个体系并未建立，一切作法都是拼凑性质，以致各自为政。如果能成立一个体系，作最后汇集、定稿的工作，我才能真正放心。现在你们花的工夫和时间不够；而翻译工作不花时间，是绝对作不好的。

凡是经典文字，总要经过开口宣读，以求能够合乎语气、节奏。希奇的是，文章只要一经开口宣读，好坏就立刻暴露出来。凡是国家的宣言，政府的公告，大都经过这样的修改过程，才能向群众公布，否则节奏、语气不够好，就贻笑大方。我们都得这样花时间、工夫，尽心尽力的作。

另一面，我们也要寻访合式的人才。可惜，凡在文字上有一点恩赐的，不是没有负担，就是没有时间。文字工作，特别是翻译方面，没有时间是绝对作不好的，尤其是我们的恢复本经文和生命读经，不能像普通信件或文章，只翻译大意便了事。现在回头来看，生命读经的翻译应该作得更好。假若时间许可，你们应该重新好好的翻译一次。

如果时间许可，你们中间有心进取的人，应当找机会再回学校，进修相关课程。按我自己的经历，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自修；最有助益的方式，就是像研究生那样集体研读。比方你们可以选定某种材料或参考书，平时一同追求或个别研究，每周再找时间集中研讨，得出一个结论，再责成专人写成书面报告，作为以后训练新进人员和彼此教导的教材。或者你们可以分段，各自研读一部分，再来在一起讨论，得出这本书的重点及要诀。你们若扎实的如此作，必定大得助益。

若是可能，在翻译方面，你们应当好好研究重要辞句，再结合自己的经验，编出一本“翻译指南”。按我翻译的经历，这是一个重点。譬如英文的某一个字，到底该怎么翻，用法有几种等，都要能精粹的点出来。这样把重要的字都收集起来，列出适合的几种译法，并且按需要重新修订，便能作为主恢复中，文字工作的“英汉翻译手册”。以后，每逢遇到相同的英文字，就能立刻找到适切的译文。这种统一化的作法，将会节省许多工作时间，同时帮助大家提高水准。

文字工作需要全时间的专才

文字工作要作得好，并且作得有果效，第一是要有训练，第二是必须有专门人才全时间投入。目前书房的出版，都是根据我这一分职事所释放的信息，份量并不重。一旦这样的体系建立起来，只要十至十五人，就足够应付需要。然而，因着已过年间，我们的工作不彻底，也不够专心投入，日积月累的结果，就变成现在的重担，许多书都尚未出版。

将来体系一建立，责任就能确定，同时又能研究、改进。如果不是专人来作，进度和品质就很难要求，结果就像一群鸟儿飞在空中，却没有一只握在手中。现在书房的编辑人员，称得上全时间服事的只有少数几位，许多工作都是非书房人员带手作的。我盼望从这些带手作的人中，寻访合式的人才，聘请他们到书房全时间服事。

所谓全时间投入，用世人的话说，就是上下班制。凡带职业的人都知道，作事要按公司的规矩，例如一天上班八小时，朝九晚五，不可随便请假等。同样的，凡是书房的正式人员，应该都要按外面公司的作法，按时上下班。我不赞成人来服事是没有时间限制的，除非是志愿义务帮忙的。至于下班以后的时间，你们可以自由运用。另一面，你们不可以聚会多少为理由，影响你们平时的工作量；更不可将这因素带进来，而离开办公室。这样，你们的服事才会有寿命，坐在办公桌前才能长久。

在欧文的职事站，已往常有圣徒工作得很晚。虽然有人称赞，我却不太同意。早出晚归的作法，只能“奋兴”一段时间，终不能持久。除非工作需要，不该轻易加班。

再者，盼望书房的工作，都由正式人员担负，不该依赖志愿者。第一，志愿者的时间及服事的多少，我们无法掌握。第二，他们的动力是在于心愿和情绪，一旦心愿减低，或者情绪低潮，就会影响工作的好坏。第三，人就是人，志愿者总会觉得，自己既是主动来帮忙，所以我们应该感激他。当然，对于有心愿来服事的圣徒，我们的确感激；但以上种种情形，相对的也造成难处。有时我们刚把志愿者教会，突然他又不来了；不仅一时之间找不到人顶替，即使找到了也要从头教起，这样，事情很难作得好。

今天事情要成功，不能单凭人的情感波动。若是书房的工作，都仰仗志愿者，可能今天有五十位志愿者，心头火热的来帮忙；但过了半年，他们热度退去，一个也不来了，那时书房或许就得关门。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厌其烦的说，书房的服事人员，都得是能上下班的全时间雇员。我们要把书房看作一个事业，不讲圣徒关系，一切都遵照外面公司行业的规章，事情才能作得好。以教书为例，学校教务处一旦排出课程，教师就要按表上课，不能随心所欲，这样才能完成学校赋予的职责。

如果书房的出版不多，一年只有一、二本，当然可以倚靠志愿者；否则聘雇人来，长年不作什么事，那是不可以的。美国职事站每月有固定的出书进度；中文的翻译既然要跟着美国，进度不能落后，并且要作得好，就得同样按着一般作事的手续。人类已经有六千年的历史，今天已经研究出来，一个人要长久在职，最好就是一天八小时，一周五天或五天半，按时上下班，一切事都集中在这段时间里作。即使是银行办公，下班时间一到，你有再重要的事，都得等到第二天上班开门才能办。这样才能作得长，并且真正作出事情。书房的翻译工作，也要建立体系，不能光倚靠志愿者；志愿者情绪好就多作一点，情绪不好就少作，不太容易指挥、调动。盼望你们能接受我的交通，改正这些缺失。

训练出合式的人才

有的志愿者是来书房学习，不是来作事。结果学习很多，至终却不留在书房。对于这样的经验，我们真感觉伤痛。所以我沉重的说，你们作编辑多年的，按理应该训练出一些“徒弟”，能作你们所作的。任何行业都是同理；书房若是没有成全出什么人来，那是不对的。

虽然有的人属灵光景构不上，但只要年轻、有心愿、肯学习、懂得配搭，经过训练就会成才。可能你们要先花三年的时间训练，之后他们就能担负责任。从前在编话语职事时期，工作量不大，只有一位编辑，那时按理应该有这样的眼光，培养训练出人才；否则，作编辑的若是有什么事，后面就没人接著作。现在已经进入生命读经的第十一年；如果第一年你们就注重这件事，并且作的得体，现在至少会有五、六位编辑，一同在文字工作上承担责任。

盼望你们舍弃找现成人才的作法，走成全训练的路；一面找人全时间服事，一面在这些人身上作成全的工作。现在一般大公司的作法，如果找不到专门人才，就录取专长相近的，或者送他们去进修，或者安排课程训练。有许多人就是白天上班，晚上进修。唯有如此，才能栽培出人才。一旦有人才，体系建立了，无论谁因故离职，工作都不至于延误。因此，我才急切要建立这样的体系，并且寻访合式的人才进来。

在访才过程中，千万不要短视近利。以在世界上作事来说，没有什么事是非谁不可，如果他不作，别人就不能作。召会里也是这样，没有什么事奉是非某人不行的；除了他以外，恐怕有好些人作得更好。这一次，我和长老们重新安排召会的负责，就发生类似的笑话。有好些弟兄，长老们都说他们不行。后来我告诉长老们，如果觉得弟兄们不行，就得另外找到人，否则就用这些弟兄们，带着一同学习。今天台湾一切都很进步，人的学习能力也很强，要成全人并不难。有时人对我说，他作不来；我都不太相信。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完全在于你的意志强弱，肯不肯下功夫学习。

有时，老长老们会很谦卑的告诉我，他们没有这一分，也作不来这职分。我都不信他们的话，只说，“我绝对不信你们没有这一分。你们没有这一分，也能作得了，问题在于你们作不作。”想想看，你们自身的事，有那一件你们作不来？不是样样都作得来，并且也都作出来了？你们并不需要别人替你们作。比方已婚的姊妹们，不能说不懂怎么预备饭食，要人帮她预备。这样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因为人再怎么不会作，起码都会作给自己吃。这就证明人只要有心，就一定会作。

工作上的安排

福音书房的翻译工作，主要有几方面的安排：第一，生命读经；第二，新约圣经恢复本；第三，一般书籍。

此外，由于福音化台湾的行动，各界福音、小排家庭福音等，都是十分急切的需要。盼望有人能写一点有份量的单张、小册、短文等，为着各种校园福音、各界福音、年长福音之用。这不是容易作的事，但若早有人作出来，主的工作就不会被迟延了。如今我们才了解，主耶稣必须忍耐等候的原因。现在书房的福音单张、小册子，都是我早年作的，近年并没有写出什么有份量的东西。盼望你们不要等待，总要设法应付这个大的需要。

凡事都要端正规矩的按次序行

书房虽然是一个作事的地方，但是在其中服事的人，该像在召会中一样，相处如弟兄姊妹，没有地位的讲究，只有职务的不同。没有谁是作上司，以其他人为下属的；也不该安排固定的人专作烧开水、打扫、洗杯子一类的事，这是每一位都该作的。

再者，你们在这分文字工作上，应该有见证，也必须就是见证。这个见证在于，你们固然一起同工、同事，却要上下一致，彼此相爱。换句话说，你们在这里要学习：第一，忠于自己的一分职责；第二，与别人总是能配搭合式。这并非那么容易作得到的，因为配搭不只是一面或两面的，而是多面的，其中有所谓的主管人、负责人等。所以，你们不仅要有一个体系，还得立定相关的章程，好能有合式的配搭。在这体系中，一面大家应当听从主管人的安排、调动、治理，一面要能彼此和谐配搭。

你们能在这两件事上好好注意，其他方面就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们觉得这些是小事，不去注意，结果大家一起相处，难免产生摩擦，相见不如不见，事情就很难作得好。所以我再说，一面我们是弟兄姊妹，在这里总要有个见证，彼此相爱；另一面，我们要各尽其职，与别人都能好好配搭。由于书房所作的，乃是主恢复中的文字工作，所以在编制上必须有一个体系，有各种职务的安排，有主管人负责业务的推动和事情的定规。这些你们都得顾到，否则就会混乱。

你们无论是作编辑、校对或排版，在其他方面也该多有学习，以追求越过越进步。盼望营业部门能统计，在主恢复以外的圣徒，那些人常买我们的书，他们所属的团体及职分，以及他们的反应等。我们不能只在这里故步自封，自行其是；总要明白外界的情形，好有所因应。同时，对于少买甚或不买我们书报的团体，也要有所研究，查知原因何在。这就是我们该进取的地方。这样我们才能越学越进步；我们的进步必须越快越好。

此外，有一件事你们必须注意，就是对自己在书房工作，必须有正确的领悟和态度。换句话说，你们在书房作事，实际上就等于一般人“在职”。所以，你们必须遵守所谓上下班的时间，把这段时间分别出来，全心全意在书房作该作的事。可能有的人同时担负召会的责任，但你们不该把这个当作借口，离开书房去作召会的事。按我的观察，有些在书房服事的人，观念里认为书房就是召会，召会也等于书房。所以，无论事情的安排或时间的规划，都是混在一起；反正大家都在召会里，都过召会生活，所以二者就是一体。结果变成什么都是召会优先，召会最重要。既然召会有特会，不能不管，所以都去顾召会了。这样因循的结果，文字出版自然就会迟延。长久累积，最后就暴露出严重的进度落后。所以，盼望书房能好好调整工作环境，该隔离的隔离掉，该区分的区分清楚；总之，一定要增加工作效率。

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们是否看自己是“在职”的圣徒。以台北市召会的长老来说，几乎都是在职的。一面他们在职，有的甚至经营事业；一面他们作召会的长老，管理召会的事务。他们绝不会为了忙召会的事，而把自己的事业或工作废掉了。同样的原则，你们一面在福音书房在职，一面身兼召会的职分；你们不能为着召会那面牺牲了书房的工作，也不能为着书房的工作废掉在召会中该尽的职分，总要两面兼顾。其中拿捏的分寸，就是上班时间专心上班，下班时间专心为着召会。只要把时间划分得清楚，一件事在你们手中能作到什么地步，自然能考量得合宜。

譬如一个人在书房上班时，有人为着召会的事约他交通，他就必须委婉拒绝，表明自己无法随便离开。这就如一个人在某公司任职，不能以召会的事奉、聚会为由，随便离开工作岗位。在职的长老们，如何是用业余的时间治理召会、参加聚会，在书房服事的人也得按着同样的规矩行。

虽然书房的服事者都在召会中，都过召会生活，却必须把书房看成是一个独立的事业，绝不能因为召会的事务，或是要参加召会的聚会，而把书房的事情牺牲了。若是你们在学校教书，绝不会因为要参加召会的聚会，而请假不去上课。然而，你们却可能因为在书房服事，就以召会聚会为着，而把书房的事安排在次要的地位。说得不好听，就是把书房的工作牺牲了。非要等到你们忙过召会的事务后，再用剩余的时间作书房的事，以致工作进度严重落后，或者品质不佳。所以在书房服事的弟兄，若有同时担负召会责任的，盼望你们接受安排，像在职的长老那样，好好在书房上下班，治理召会只能用业余的时间。召会里的事务不需要长老们亲自去作，乃是找出合式的人，安排他们配搭着去作，这样才会有效率。

关于书房的职分，虽然没有高低的分别，却有等次的讲究。一切工作上的事，都要按着等次妥善安排。你们必须守住自己的等次，作自己的工，不可越分作决断；也不能把书房的事拖到召会中，用自己在召会中的职分去定规。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就要多方交通，寻求合式的解决。一切都该按规矩行，这乃是使徒保罗的嘱咐，（林前十四40，帖后三7～8，）也是我们在书房该有的见证。

接听电话的学习

工作要有效率，也要注重环境的配合；这里所指的“环境”是上班的“气氛”。以美国职事站为例，姊妹们都接受交代，编辑们除非业务相关必要，或是特别紧急事故，一律不可接电话，乃是留一张便条记录给受话人，方便他们休息、午休或下班时再回复。否则有时，编辑、校对正在整理思路，一受电话打岔后，往往经过半天还找不回原来的思路，对工作影响相当大。

不只职事站的员工这样作，我自己在家里作稿，也是按规定时间上下班，并且绝不接电话。我家里所有的电话，从早上八点至十二点，全部是李师母接；每逢有人要找我，她总是回答：“对不起，李弟兄现在不方便，不能接电话。”因为写作是很需要聚精会神的，不能随便受打岔接电话。或许你们觉得，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人不会打电话来，怎么可以不接？然而，李师母对于再重要的电话，都是回答：“有什么重要的事，请你告诉我；如果真的重要，我会请李弟兄来。否则，对不起，请你十二点以后再打来。”这样的帮助，对我工作的效率很重要。

职事站原来平均每人一天有八通电话；后来就定规，在上班时间，非业务相关人员，绝不能接电话；凡在电话里闲谈更是犯规。这样一规范，电话的次数立刻减少许多。所以如何接电话，很值得我们好好研究，因为这的确影响我们工作的效率。我们作事如果都不注意效率，松散而不拉紧，可能时间一转瞬便过去，事情却还作不出来。若是我们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作主的工，就是二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也都完成不了；一再迟延的结果，就误了主的事。再者，无论编辑或校对都知道，一被电话打岔，再接著作事，总容易有错，效果也就差了。有时印刷印到一半，突然来一通电话，作事的人就得停下机器；等到机器再开动，油墨的深浅、浓淡就改变了，只好作废重印。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都得避免。

目前在我手中的文字工作，分几方面：第一，要审订弟兄们作好的生命读经稿；第二，编写新约圣经恢复本的注解；第三，著作生命读经训练的纲要。后两项都有时效性，每年的四月和十月一定要完成，是为着六月和十二月的训练。从一九七四年开始至今，若是我在文字工作上稍有迟延，恐怕这二十二次的大训练就作不出来。这二十二次大训练所以能连续而如期完成，乃是由于我守住写作的时间。我能守住时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按时上下班；除非生病或有真正要紧的事，只好休息、请假；但事后我一定把时间再补上。每年的一至四月、七至十月，我都是在家里按上下班作息。安那翰召会的弟兄们也都知道，所以，都不会在这段时间打电话，或亲自跑来找我。

你们都该清楚告知家人、亲友、圣徒们，不要随便打电话到办公室找你，那是你上班作事的时候，不是你听电话的时候。如果的确有紧急、重要的事，就留话给你，由你斟酌情形回电。

分工合作，分层负责

对于书房各部门工作的安排与进度，乃由经理统合。比方编辑已经作好稿，就要交由经理定规什么时候刊印，然后校对、排版人员就要全力配合。或者经理决定该出版那一本书，编辑、校对、排版都要配合；时间的安排、管理由经理视情形而定。这样的分工合作，划定工作的界线，厘清各人的责任，才能使各人心无旁骛的专心作自己那一分工作。

举例而言，已过我训练圣徒们，团体出门时，行李不要集中交给一人管理，而是各管各的。到机场报到时，各人自寻柜台办手续，领取自己行李的收据，行动上就很快捷。等到达目的地，也是各自领取行李，过海关后再集合一起，坐上当地召会派来接送的车子。这样的团体行动就非常有效率。如果是统由一个人或少数人负责，必定手忙脚乱，延宕误时。在书房的服事要有效率，也要采同样的原则，分工合作，谨守自己该作的那一分，不要彼此牵连延误。这便减轻负担，省去麻烦。至于一切的协调统合，概由经理负责，也就不至于在配搭上发生摩擦、不快。

另一面，不能因为分工负责，就画地自限，绝不逾越。如果发现了错误，一定要交通改正。比方排版人员发现错字，如天地的“天”变成“夭”字，或是看到可能有问题的错别字或文句，也要找编辑确定。编辑一确定有错，就要亲笔改正。校对也是同样的原则，除了错别字以外，无权改稿；但若发现文稿有问题，甚或真理的意义有误，就要不厌其烦的找编辑交通确定。再者，校对或排版人员，不要一碰到问题，就立即找编辑。可以一天定一个时间，汇集所有的问题去问编辑。这样就能节省时间，争取效能，减少麻烦。盼望你们在这些细节上多方注意而有学习。

品质与速度兼顾

对于书房出版的文字，绝不可因为要求速度、效率而降低了品质，更不能以此作为借口。现在我要求你们，四个月完成四卷书经文的翻译，你们切不可敷衍塞责。我的要求并非无理，而是有根据的。按我写作的经历，最难作的是每次训练的注解，根本很难知道每一章有多少注解，注解的长短又是如何。这完全要等写到了才知道，一点无法事先控制。但是翻译比较简单，因为知道要作的份量有多少。为着每一次的训练，我都要花四个月编写注解、纲要。比较起来，你们只是翻译这四卷书的经文，一定能在四个月内完成。我盼望你们能受鼓励，从主接受负担，全力以赴。

提起品质与速度，听在主管人的耳中，通常都不会感觉愉快。主管交代事情，总是盼望员工能在限期内完成，并且作的品质要好，一点不打折扣。书房所作的事，乃是为着供应众召会的需要。现在圣徒们都在读生命读经，都需要新约圣经恢复本。有这么一个需要、目标在这里，你们既在书房服事，就得全力以赴，竭尽所能的作出来。如果你们的确尽了全力，却还是作不出来，你们努力的成果仍会得到肯定。我不是给你们开后门，而是事实如此。好比打仗争胜，虽然最后输了，但是你把命拼上去，没有人会责怪你，反而会肯定你。作事如作战，没有必胜的，都有值得原谅的地方；但是重点在于，你在这个过程中是否拼上去？

圣徒们对于书房的出版，一向品质和速度兼重，所以不必我再作要求。我只愿意你们看见，这里有一个急切的需要，你们总要顾到。除了一贯的品质，速度也必须加快。因这缘故，你们一面要接受负担，努力以赴；一面要研究、改正方法，把一切可能浪费时间、影响品质的原因，这些“门”都关起来。

如何兼顾召会的服事

在书房服事的人要告诉所在地的召会，不能因为他们在书房，服事、聚会就一直找他们。反而他们在书房，乃是为着众召会的益处，用文字服事这分话语职事。我自己也是这样，若不是为着文字工作，我一定参加当地的长老聚会，召会也就得益处；但是为着每年两次的训练，我大多无法参加长老聚会，自然当地召会受到亏损。我是不得已，为着顾全大局，在十一年之内，用二十二次大训练，完成全部新约的生命读经。不然的话，受亏损的就是全球众召会。从这个观点看，我很感激安那翰召会的长老，他们没有因为我不去尽职而责怪，却与我表同情，给我十分的支持。

对于召会的服事，在书房服事的人该以“业余”的时间尽力为之，不可占用到上班时间，否则就会耽误到文字工作；这道门一定要关起来。接听电话是另一扇繁琐的小门，若是也关紧了，就能省下许多时间，工作效能一定增加。

访才的原则

如果书房在工作上确有需要，可以寻访合式的人进来，能找到现成的人才最好；但是千万不要为了应急，临时找人来充数，结果将是费钱又费事，可能单单要训练他成材就得不偿失。另一面，即使物色不到人才，也不要雇用未得救或不与我们一同聚会的人，因为他们对于我们中间使用的一些特别名词，诸如吗哪、那灵等，都不甚了解。尤其我们的出版，是以陈明真理、供应生命为目的，这需要服事的人有一定的属灵基础。所以，实在万不得已，我们宁可自己作，然后慢慢访求、培养人才。

主后一九八五年二月十一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