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福音记载,主耶稣以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这乃是个很大的神迹,(十四14~21,)也是给五千人一个很大的供应。在那一天,主耶稣吩咐了两件事。第一,主吩咐门徒,叫众人一排一排的坐下;有五十一排的,有一百一排的。(可六39~40,路九14~15。)五十一排也罢,一百一排也罢,总归把群众作了妥善的安排。群众当中男人约有五千,加上妇女与孩子,人数可能超过一万。(太十四21,路九14。) 当大家听完主耶稣讲话,肚子饿了,突然看见主耶稣要将五饼二鱼分给众人吃。这时,众人必定不仅想吃饱,也一定会觉得这太奇妙了,谁也不肯失去这个吃饼的机会。若是当时众人都跑上去抢那些饼,有些孩子可能就会被践踏而死去。相形之下,安排众人一排一排的坐下,就非常重要了。 当主耶稣吩咐门徒,把这五个饼两条鱼分给众人吃时,若是你我在现场,也一定会往前跑,因为机会难得。然而,一跑就会乱了,也难维持秩序。所以,主耶稣吩咐门徒,安排众人一排一排的坐下,这实在是有道理;并且祂不是要人一个个站着,而是一个个坐下。坐下就没有争先恐后的情形了。 因此,在召会的事奉里有这一面,就是安排人一排排的坐下。当主耶稣将饼分给门徒后,他们一定是按着排分饼。同时,他们必定是按着区;若是一区十排,一排五十人,五千人就是十区。如此,神迹显出来,却是有秩有序的,一点也不乱,没有产生任何的麻烦。 其次,五饼二鱼能给五千人都吃饱,那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众人一定高唱阿利路亚,喜乐欢腾到了极点。此时,主耶稣吩咐门徒,把剩下的零碎收拾起来。(太十四20,可六43。)一收拾这些零碎,众人就都安静下来了。若是众人一直兴奋的高喊阿利路亚,当时的场面一定很乱;然而一收拾零碎,大家就都安静下来了。这实在是甜美的服事,所以在大会里,就要按这个原则,有这种安排。 在基督教里不是这样的作风,不是这种安排,他们的作风、安排是组织的。这二者之间有区别。召会中没有组织,但召会里的事奉有安排。主耶稣那一次分饼,并没有先召开一个董事会,组织一下,推谁作大会主席等;那个叫作组织,是一般基督教的作风。召会的作法不是这样,而是按实际的需要,临时安排;这种安排是活的,对于主的工作,有莫大的帮助。那一次分饼,主耶稣吩咐门徒们,安排众人一排一排坐下;并且在吃完之后,不是随便收一收了事,乃是要他们把零碎收拾起来,数一数还剩十二篮。主使一切的事奉,都有秩有序。 到了五旬节,原则仍是一样。在那个时代,犹太人已亡国于罗马,当时的犹太人几乎都很穷苦,所以五旬节时,才有凡物公用。(徒二44,四32。)否则,那时若是没有穷人,何必凡物公用呢?如果当时都是小康之家,就无须凡物公用。既是“公用”,就证明有相当的人是穷苦的。那一天受浸添了三千人,三千人里自然有些是穷苦的。所以,圣灵才运行,叫富有的都拿出来,(二45,)分给没有的;这并不是共产,这与共产完全不同。 彼得和使徒们当然不如主耶稣;主耶稣知道防患未然,但使徒们没有那个眼光。虽然大家凡物公用,但吃的时候,分配就不公平,竟把说希利尼话的犹太人,就是希腊犹太人忽略了,因此怨言出来了。(六1。)这时他们才赶紧安排。其实,五旬节那一天,三千人一来,大家凡物公用,他们若有主耶稣那样的眼光,分排进行,就没事了。然而,使徒们没有那样作。这给我们看见,使徒们和主耶稣还是有区别的;主耶稣有先见之明,所以没有出乱,使徒们虽然有圣灵充满,却可能因为太高兴,以致忘了安排。 之后,使徒们选出七个人管理饭食,其中一个是司提反。使徒行传并没有记载司提反饭食服事得如何,却记载了司提反如何与犹太教徒辩论真理。(六9。)由于犹太人散居在各国有三、四代了,因此,他们当中有些人不会讲希伯来话。那时,他们都到耶路撒冷过五旬节。犹太耶路撒冷有许多会堂,有一个会堂叫利百地拿,是从罗马、义大利那边来的自由派犹太人聚集之处。其他语言的也有会堂,虽然他们的语言不同,但他们信仰相同。 当时利百地拿会堂的人,并各处会堂的人,都起来和司提反辩驳。这些人在外国寄居,但仍然热爱犹太教,为犹太祖宗的神发热心。他们听见司提反起来讲另一套,就和司提反辩论起来了。这给我们看见,司提反不仅是个安排饭食的人,他实在有一个特别的恩赐,就是为主说话。他在行传七章所讲的那篇道,从亚伯拉罕蒙召说起,说得头头是道;说到末了,他实在有勇气和胆量,对那些人说,“你们…时常抗拒圣灵。”(51。) 这七个人当中还有一个名叫腓利,这个腓利不是十二使徒中的那个腓力。照行传的记载,这腓利是头一个离开耶路撒冷,下撒玛利亚城去传福音的。(八5。)到了行传二十一章,就称他为传福音者腓利。(8。)他就是以弗所四章十一节所说,那四种恩赐中的一种。所以有些解经的人,说那七个人的安排是出于人意,那种安排是错误的,因为腓利根本是个传福音者,却安排他去作“服务生”,伺候人吃饭。事实上,这种安排并没有错,不管这个人是使徒,或是传福音者,总是个很有灵、很有智慧的人。当时人那么多,若不安排这样的人服事,怎能服事得过来?若安排糊里糊涂的人去服事,岂不越服事越糊涂?所以,选几个有灵、有智慧的人,并没有错。即使那个人是传福音者,因着需要请他暂时管理饭食,也没有问题。何况那时人数众多,实在需要有智慧的人安排、服事、分配饭食。糊涂的人是作不出来,也是作不到的。腓利既能传福音,司提反既能像教师讲道,必定都是有智慧的;他们帮忙处理、安排、分配饭食,也自然是没有错的。 今天的基督教,就是根据五旬节时,使徒们设立了七个服事饭食的人,而认为在召会中有组织。在中文里,“组织”这个辞并不一定能表达出“宗教组织”的涵义。而在英文里有一个字“hierarchy”,hierarchy就是宗教组织。这个宗教组织的形成,要从第二世纪说起,当时有一个圣经教师以格那提(Ignatius),他因着不谨慎,错误的将长老和监督说成两班人,就导致宗教组织的产生。在行传二十章十七节,保罗把以弗所的长老请来;到了二十八节,保罗说,“圣灵立你们作全群的监督。”这指明监督和长老是同一班人。长老是指人的身份、情形;年长一点的,就叫作长老。监督是指职分、责任,就是监管召会。然而以格那提说,长老是低的,是地方上的,是管理一地一地的;监督是高的,是监管一个地区的,或者五个召会,或者十个召会。以格那提错误的教训,带来了主教、总主教、枢机主教及教皇的宗教组织。 今天,社会人群要在一起,一定要靠组织;没有组织就难以成立团体。然而照圣经历史来看,以色列立国,没有靠组织。以色列怎么立国的呢?在创世记十一章,当地上的邦国分裂后,各国就有了王。“王”乃是天然的产物,在人类几千年的历史里,人群社会中都有王。到了创世记十四章,不是这个王打那个王,就是那个王打这个王。所以,当以色列人立国时,神不要以色列中有王,不要以色列中有组织;在以色列这个国里,只有一个祭司体系。这个国家,就是在这个祭司体系下往前的,而摩西五经就是他们的律法,也是他们的宪法。以色列立国就是靠旧约的律法书。这个律法书没有说到国会、国王、内阁各部会。以色列国中只有一个祭司体系,教导以色列所有的百姓。有时百姓中有了难处,大祭司就带着胸牌到神面前;这个胸牌里放着乌陵和土明,(出二八30,)借着乌陵、土明的发光照耀,启示出神的引导。那个启示一出来,就有了临时的安排。 之后,以色列人随从列国的风俗,要求撒母耳立王。(撒上八5,19~20。)撒母耳就提醒以色列人,其实耶和华他们的神就是他们的王,(7,)他们却要另一个王,这是得罪神的。(十二17。)耶和华差遣摩西、亚伦,带领他们的列祖出埃及,(8,)并且救以色列人脱离四围仇敌的手,(11,)因此,神就是以色列的王。这个王是属天的、是活的。如果神不是活的,祭司身上的乌陵、土明怎会发光、启示?然而,以色列人还是要立王,所以神不喜悦,就给了他们扫罗王。(九17。)扫罗王是一个消极的王,是神用来管教以色列人的;以后,神就照着体系设立了大卫王。大卫王不是利未支派,不是祭司,并不需要穿以弗得,戴胸牌;但大卫王却穿着以弗得,戴着胸牌。(三十7。)这表示,大卫在那里作王,不像一般外邦的王,有组织;他乃像祭司一样,戴着胸牌去求问神。 这些亮光在基督教里相当缺乏,他们读了圣经的白纸黑字,就以为使徒们在五旬节给人按手,是设立组织。若是如此,那么在五旬节,使徒们是谁组织的?是谁设立的?司提反成了一个教师讲道,是谁立他的?腓利出去传福音,成了传福音者,又是谁立的?这都不是人封立的,乃是圣灵设立的。就如林前十二章、十四章,是圣灵按着自己的意思,将这些恩赐给了人。所以,在五旬节并没有组织。 有人问说,在安提阿召会有圣经教师,那不是组织么?他们不是打发保罗出去么?保罗成了使徒,难道不是组织么?这和组织完全没有关系。他们不是人封立的,乃是圣灵兴起来的。行传十三章说到,当五个圣经教师聚集禁食的时候,圣灵说,“要为我分别巴拿巴和扫罗,去作我召他们所作的工。”(2~3。)这并不是组织。那时,保罗和巴拿巴还不是使徒;乃是他们出去后,在十四章十四节才题二人是“使徒”。这指明他们一出去就成了使徒;使徒乃是被打发出去的。这在在证明召会是没有组织的。 事实上,以格那提是铸了大错,但天主教根据那个错误,认为长老只管一个小召会;长老之上,一区一区都有主教;主教之上有总主教,总主教之上有枢机主教,等于天主教的内阁,是一个中央、中枢。从长老升到主教,从主教升到总主教,总主教升到枢机主教,枢机主教就进到罗马梵谛冈。教皇就是由这些枢机主教选出来的。若是教皇死了,几十个枢机主教,就彼此互选,再选出一个教皇。所以,上有教皇,下有枢机主教、总主教;再有主教分区的,然后有长老。这就称作宗教组织。但主耶稣要门徒们安排人,一排一排坐下,使徒们安排七个人好好分配饭食,这并不是组织。 三十多年前,我们在台北开始事奉,先是在仁爱路有一个会所。一九四九年,召会中的人数一年加三十倍,从三十几个人,翻到了九百人。这样,自然无法再集中聚会,只好分区;分区后就在分区的会所聚会,我们称之为分会所。以后,人数就更多了。实在是主带领我们,六、七年就翻了一百倍,人数达到五万。可惜史弟兄来,把这件事冲淡了。我们请史百克弟兄来的本意,是要加强属灵的份量;不料他来了,既不要召会立场,也不要召会的实行,甚至不在乎有没有召会。 一个人必须先注意自己身体的健康,而后才能托住魂,再后灵才能活过来。史百克弟兄的工作,不在意这原则,只在意属灵。好比我们培养一个人,若不给他吃,不注重他饮食的健康,只教育他,至终这个人还是会死掉。今天人宁可不受大学教育,却一定要身体健康,好能有个后代。反之,若是一个人得了博士学位,在世界里功成名就,身体却非常不好,末了离世时,连个后代也没有,这一点也不荣耀。 史百克弟兄所犯的错误,就是没有后代。我们中间一些受他影响的弟兄们,后来的结局也是一样。他们一直说他们看见了异象,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他们的异象也不知去那里了;只看见他们之间分了又分,却不见有什么后代。因着史百克弟兄的影响,我们中间的繁增被冲淡、打断了。我们的人数在一九五七、五八年时,达到五万,之后就停顿了。今天,全省弟兄姊妹不到五万。我们这二十多年来所作的,不过是填补那些老去离世、冷淡退后、出国移民的;我们现今的人数可说不到五万。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放弃了头几年分家、分排的作法。 我们要看见,我们分会所、分家、分排的作法,并不是组织的;就如同主耶稣分饼时,有实际的需要一样。“排”、“家”乃是取自于圣经,“排”是根据主耶稣分饼时,叫众人一排一排的坐下;“家”是根据行传二章四十六节,挨家挨户的在家中擘饼聚会。 在召会生活中,这些事奉上的安排,实在是有需要的。比方,我们的特会有一万多人,为着聚会的需要,当然要有许多的安排,这并不是组织,而是一个配合。不要说这个配合不重要,这如同一个人天天需要用三餐配合他的身体,好叫身体可以存活。此外,每天还要洗脸、洗澡、修指甲;没有一样是能缺的。我们若认为那些洗脸、洗澡等事无关人的生命,可作可不作,人就难以存活了。我们为着生存所作的安排,并不是组织,而是一个需要。如同腓利正当的职分是传福音,然而当临时有需要时,他会帮忙服事饭食。所以,并不是说你们今天管会场,管电气,你们就是事奉了;你们还有更重要的,或者作使徒、作申言者、作传福音者,就像司提反或腓利一样。这才是正确的解经。 一面,我们需要了解,我们没有组织,我们不过是为着召会的需要,安排一些事。另一面,我们必须明白,我们在召会中作些事,并不表示那就是我们的事奉。好比作母亲的,在家替孩子们安排好饭食之后,还得到公司去上班;孩子们在吃饱后,也得到学校去受教育。有些事是为着需要,有些事是职分,是工作。所以一面,你们能作些事情,这实在是需要,不要看这个是组织;但另一面你们也要清楚,并不是你们作这些事,就叫作召会事奉。你们还要学习在生命上尽功用。 基督教里的人不懂这个,所以指着我们说,“你们没有组织,但你们开特会时组织可厉害。”在一次特会中,负责会场安全的一位警察先生,惊讶的对我们的弟兄说,“没有多久以前,有个团体开大会,情形是一团糟,秩序简直没法维持。但你们很特别,不用我们警察管,却能一个个的凡事就序。”不只他惊奇,连基督教里的人也惊奇。甚至有人说我是杰出的组织家。意思是说,我们的工作作得相当好,人数也众多,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是杰出的组织家,很能将人组织起来,所以人数才会多。 五旬节那天,彼得他们给三千人施浸。当时服事的人连姊妹在内,最多不过一百二十人,三分之一是姊妹,三分之二是弟兄。然而,我们相信姊妹们没有去给人施浸,只有弟兄们去。意思就是八十位弟兄给这三千人施浸。这要怎么施浸呢?我们绝对相信,那时使徒们一定从主耶稣学得秘诀,一排一排的作。公会的人研究我们,是怎么给人施浸的,后来他们知道了,就说我是个杰出的组织家。其实,我们不过和使徒们一样,从主学得秘诀。 一九五○年,我到马尼拉,在那里住了三、四个月,主要是带领传福音。到了第二年,就是五一年春天,有二百多位青年人要受浸。当时长老们就很苦恼,从来没有同时要给二百多位受浸的记录,这要怎么作?这二百多位若要一个个受浸,每位差不多要十五分钟,一个钟头最多受浸四位,这二百位受浸要多久?我就训练他们,安排人一排一排的先坐下,然后更衣的更衣,擦地的擦地。结果不到两个钟头,这二百位就都受浸了;这叫长老们真是服了。我并不是什么杰出的组织家,我不过是安排他们“一排一排坐下,然后把饼分给大家吃”。 公会的人不晓得,我们真是在这里经历生命;然而经历的过程中,还必须有这些事配合。感谢主,从大陆到台湾,我们的家风就是众圣徒都事奉,而不是靠组织。虽然我是个传福音的人,若是今天有一个需要,我也能去布置会场,管理电器;之后,再去尽我属灵那一分的职分。这是我们每一个人该有的认识。 主后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七日讲于台北第三篇
分家分排的事奉主耶稣分排的榜样
五旬节里“凡物公用”
司提反和腓利的事例
基督教的错谬
在台北的实行
受到史百克弟兄打岔
从主学得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