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主带领我们走新路,向人传福音并照顾初信者。在这实行上,我们对人心中有爱是很重要的。作母亲的人若是没有心,没有爱,连照顾自己的孩子都嫌麻烦。有孩子的人都知道,母亲对孩子的爱可以说是天生的,也可以说是神造的。我们走新路,也需要对人有爱。 我们都爱主,主也爱我们,无论强的、弱的主都爱。在我们中间有些爱主心强、也能干的,主喜欢他们;但还有些是软弱的,主一样宝爱他们。圣经里讲到一个牧人有一百只羊,失去其中一只,这个牧人宁可放下这九十九只,去寻找那一只。(路十五4。)有一个原则是确定的:不管人怎么软弱,只要是主的羊,主一定关心。若是我们有心爱主,我们也必定爱所有属主的羊,不论他们的光景如何;正如约翰一书所说的:“凡爱那生他的,也爱从祂生的。”(五1下。)我们爱主,一定爱主的儿女;我们爱,是因为祂先爱我们。(四19。)我们对主的儿女有爱,就会有负担照顾他们。 主当前的恢复乃是站在前人的肩头上,首先倪柝声弟兄为主的恢复打下很好的基础。他十七岁得救,还不到二十二岁,就收集了三千多本属灵书刊,包括召会历史、名人传记、解经书籍、属灵信息,都是一千九百多年来历代的经典著作。一九三三年我初进入工作,从北方到了上海。那时候在我们中间,上海是规模最大的召会,但工作不像今天这样多。所以倪弟兄还较有时间,我便常常和他在一起,接受他的成全。倪弟兄很有智慧,他没有明说要成全我,只跟我谈召会历史,那真有味道。他对召会历史认识得很透彻。他说到某一年有某件事发生,人就看见了某个亮光;过了五十年,又有某件事发生,某个会就成立了。同时,他也提起解经的历史,例如马太福音中十个童女的比喻,在什么时代,什么人是怎么讲法,路德又怎么讲等等。我们是踏在前人的肩膀上,所以我们中间有深厚的真理基础。 倪弟兄一九一九年得救,一九二二年开始了在福州的召会,到一九五二年他被监禁,整整尽职三十年。之后他在监里二十年,一九七二年到主那里去。他入监那一年也是主恢复在台湾的一个转机,因为那一年我们开办正式的训练,结果产生了八十位全时间服事者。从那时到一九八二年,又过了三十年。一九八二年到一九八八年,又是六年了。这三十六年中,我们对真理的追求、研究并没有停止。在我们中间,对真理的研读是一直进步,书刊的发行一直加多。我有把握说,今天我们所作的事,是照着圣经所启示的亮光,也是根据多年生命的经历。圣经是神写的,不可以改变;约翰的启示录一写出来,圣经的启示就完成了,没有人能加添,也没有人可删减。(二二18~19。)就如地球是神造的,谁也无法改。不管是地质学家、科学家或物理学家,造造山可以,填填海也可以,却改变不了地球。可是人在地球上生活、行动的方法天天在改进。古人五千多年前造出轮子代步,既省力又可以走远路;今天有了七四七客机,更是方便。 今天我们信主耶稣的人也要进步。真理不能改,福音不能改,主更不能改,传扬的方法却可以改进,正如交通工具可以一直改进一样。譬如一百年前,传教士从美国到华北旅程的终点中国山东,需要整整六个月。那时候还没有轮船,西教士坐大帆船前来,有的还未到终点就死了。有的即使抵达了,因为一路水土不服,又因当地没有西医院,而无法就医以致丧命。 三十年前我头一次坐飞机来美国时,很庆幸只要花二十二小时就到了美国。而现在的客机在顺风的时候,十二个半小时就到了。由于科技的进步,相信将来的飞机会比现在更快。另一面,美国有一派基督徒叫作阿米许(Amish)。他们主张不要汽车,只坐马车,铁轮子上还不可以加橡皮胎,以免沾染世俗;他们对于能不能用电话也有不同意见,就怕一用也世俗化了。我们事奉主,不要作阿米许派。原则上我们相信,万事都要为主的国度和主的恢复效力。所以我们应该勤加研究,使传福音的作法和事奉主的方式一直改进。 在主的恢复里事奉主的人必须爱主,并把自己奉献给主。有一首诗歌非常好,说到“是爱的神作我牧人”。(诗歌四四四首。)末了一节说,“你的甘甜、奇妙的爱,测量我的一生年代。”这话很好、很甜美;可是太常唱这首诗,若领会得不够正确,有可能变得自私,只注意主爱我们。“测量我的一生年代”这句很好,我相信是倪弟兄照着诗篇二十三篇修改的。但我们还要想想一生年代之后,还有来世和永世。主来的时候我们怎么交代?在我们的一生年代里,祂是不是有托付?我们有没有责任?有没有当作的事,有一天要向祂交账?马太二十五章说,主人要往外国去,就把银子分给他的仆人。有一天,他回来要仆人交账。(13~15,19。)今天我们在这里享受主的恩爱,有一天,我们还得向祂交账。 那这个账怎么交?我们若爱主,当务之急就是救罪人、传福音。在我们的邻舍当中,有好多人是神所拣选的,需要我们亲自去传。圣经给我们看见传福音的原则:神自己不来传,也不差遣天使传,而是要我们这些人传。神拣选了人,但我们若不去传,这些蒙拣选的人怎么能给神得着呢?这是我们的责任。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再加上我自己事奉主的经历,我要说,事奉主第一要紧的事就是传福音、结果子。主说祂是葡萄树,我们是枝子,(约十五5,)葡萄树上枝子的功用就是结果子。假使一棵葡萄树只有一根枝子,今天不结果子,明天不结果子,年年不结果子,这根枝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枝子不能光看自己很丰盛,享受神的爱测量它的一生年代,保守它不遇到危险。自己丰盛没有什么意思,重点是有没有结果子。在约翰十五章,葡萄树上的枝子乃是专专为着结果子。假如一根枝子三年只结出三粒果子,好看不好看?当然不好看。 我们得救这么久,到今天有没有结果子?若是没有,那是我们的责任。一九八四年我发现,不管在东方还是西方,召会人数都不繁增,于是我们开始研究。主的恢复一九六三至一九六四年在西方开头的时候,就扩展到加拿大,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加拿大的召会有中国人,也有西国人,但现在总人数恐怕还不到一千。按这个数字来说,实在无法交代。这不能只怪负责弟兄,乃是人人都有责任。开头时各地聚会的人数最多就是五十人。假如从那时候起,一年增加百分之五十,过了这么多年,圣徒人数应该超过一万人。但现在连一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表示我们离这个水准太远。 大多数人把召会不扩增的责任都归咎于负责弟兄,觉得是负责弟兄带领不得法,其实不是这样,召会的扩增众弟兄姊妹都有责任。我一九五六年到菲律宾,不出半年,就在聚会里对弟兄姊妹说,我们大家都得作到一件事,就是每年带一个人得救;当时弟兄姊妹个个都说太容易了。那时菲律宾的人口每年增加快速,学校里一班就有几十个人,年轻人一年带一位同学得救,实在不是难事。所以大家统统站出来答应。但结果不要说一人得一个,甚至连百分之二十的增加率都没有达成。这说出我们并没有尽到作枝子的责任,我们无法向主交账。 追根究底,主的恢复在国外扩增缓慢,其实责任不在负责弟兄,也不在众弟兄姊妹,乃是在我身上。我清清楚楚知道,是我把主的恢复带错了。我应该在台湾一开始就走新路,但一拖就拖了三十八年。这些年我带召会在聚会中一人讲众人听,三十八年来大家都听习惯了。就像一个中国人到了西方,要他吃饭不用筷子改用刀叉,就是不对劲;好像不管吃什么,非用筷子不可,用叉子吃就是没有味道。然而不是饭菜真的不够味,乃是习惯问题。 我三十八年前从中国大陆出来,带你们大家走了老路。今天时代已经换了,我们的路要改了。聚会不要再一个人讲,要改成大家讲。在台北,年长圣徒都很爱我,但是他们请我不要这样狠心;他们说,“你把主日大聚会拿掉,也不要人讲道,反而要我们个个讲话,真是要我们的命。”他们希望我不要改,这真叫我为难。 请大家想一想,现在台北有几千人在聚会,大家听道听了三十几年,都成了老听道专家;尽管不会讲,却很会批评。真是希奇,全世界任何一科都不至于读二十年不毕业。小学不过六年,中学也不过六年,一共十二年,再加上大学和研究所,怎么说都不用二十年。但我们中间的道真难,人听道听了三十年,居然还不能毕业,还讲不出一点,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在于老路一面是好,因为一个人讲,大家都得道,似乎成全出一个局面;但另一面来说,这条老路把大家的功用统统杀死了。作母亲的都怕孩子不会说话,所以一直鼓励孩子讲话。我们今天越不带人讲,人就越不会讲;越只给人听,人就越只会听。弟兄姊妹真是爱主,福音聚会到了,可以跑去请人,雇车子接人,可以陪朋友坐,翻翻圣经、诗歌,但是叫他跟人谈福音,就说作不到,没学过。三十年来只听不讲,以致后来即使想讲也讲不出来。因为这个制度就是叫人不讲,把无数圣徒的功用都扼杀了。 没有一个老师不盼望他教过的学生都能像他一样会教;但在我们中间,讲道讲了三十年还成全不出别人讲。这是我们的失败。圣经说,神赐给我们使徒、申言者、传福音者、牧人和教师,是来成全我们。(弗四11。)成全的结果应该是凡他们会作的,叫我们都会作,至终便有很多人会作使徒、申言者等所作的事,这才是对的。但在我们中间,只有几个能讲道的一直讲,讲到末了,在台北的几千人当中,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会讲,这就不对了。这也是现在要改制的原因。 改制了,大家都得讲。第一,我们传福音要自己去。不要再靠别人传,也不要光想着请人来听福音,是你要到人家里去传。从前在台北有“到府打针”的服务,人不必到诊所去,乃有专人到家里打针。现在我们要“到府传福音”,把福音送给人。人得救之后,也不要马上拖他来召会聚会,要“到府聚会”,送聚会到家里去。大家若是爱主,应该接受这个负担。爱主就爱罪人,爱罪人就要传福音,传福音最好的路不是请人来,而是到人家里去传。渔夫打鱼、钓鱼、网鱼,都不是请鱼来,而是要到鱼所在之处去,撒网放钩。要接触人就得说话。正如中国人到美国或加拿大来,就算不会说英语,起码得学一点基本会话。甚至老姊妹也得学,不然连菜都买不到。所以不要认定自己不能说,没有人天生会说。在为主说话的事上,我们都要学,都要被成全。 今天大家都得被成全。传福音可以从身边的人,还有自己的亲戚开始。不要说自己不会,就不讲,不会讲可以学。而且已过三十年不会讲还情有可原,因为是路带错了。但今天我告诉大家,这条路错了,要改一改。今后若是再不会讲,责任就不在于路,而是在于各人。此外,主也明说要借着不义的钱财和罪人结交朋友。(路十六9。)我们都需要奉献财物,支应福音的需要。主说,人若因为你的缘故得救,就要归到你的账上。(腓四17。)当那天国度来临,“钱财无用的时候,他们可以接你们到永远的帐幕里去。”(路十六9。) 另一面,假设今天主来了,说我们是又恶又懒的奴仆,要重重责备我们,怎么办?(太二五26。)我们也许会说,“主啊,你是忍心的人,没有簸散的地方还要收聚。”(参24。)主却要说,“你既然知道我是忍心的人,为什么不去作?这样的人要被扔在外面黑暗里。”(参30。)我们既然都信约翰三章十六节“神爱世人”这样的话,也要信马太二十五章关于国度赏罚的话。有一天,主会和我们算账,我们也要向祂交账。 所以走新路是爱的问题,也是责任问题。从今以后,召会生活简要的说就是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去传福音。我们都要能祷告,也要能传福音,而且要想尽办法传。从前我们有好多福音小册子,现在我们专一使用“人生的奥秘”。“人生的奥秘”就像万灵丹;只要照着讲,讲十分钟人铁定就信了,百发百中。当人一开口祷告,就要让他知道,呼求主名就必得救,(罗十13,)再来他就该受浸。(可十六16。)这样作很简单,也很容易成全每一位圣徒照样去作。 第二件事,人一得救以后,就要和他建立“家聚会”。不是一年去一次,而是一周去一次。主要的就是要教新得救的人学会唱诗,认识圣经,进而帮助他为神说话。一年连去五十二次,一定能把这个人栽培出来。 第三件事就是聚会时人人都要为主说话,不是说平常的话,而是说主的话。无论讲真理,或是作生命见证,总是彼此对说。这好比弟兄姊妹的爱筵,不是只有一道主菜而是百家菜,人人都摆上,一同分享。大家若是在聚会中都说话,虽没有一定的题目,但又不是讲自己的话;你说一段,我说一段,都是供应人的,这就使人人得着饱足。 我们要为主说话,就需要天天和主交通,对主有经历。每逢主日人人都来聚会说一说,也不必多说,就说一两分钟,大家就都得造就。这样的聚会又高昂,又活泼,又丰富,又新鲜,比一人讲众人听好得多。如果要某个人每周都站讲台,任谁也感到难以胜任。有一位很有口才的弟兄说,他在台北作同工三十几年,曾被安排去七个地方作工。最难的一件事,就是每周主日上午那一篇道。为了讲一篇道,每到周六就不好过,整天找材料预备;主日上午讲得满头大汗,勉勉强强应付过去。然而更叫他痛苦的是,一回到家,他的妻子就说,“你今天究竟在讲些什么?”他过了三十几年这样为难的日子,现在终于得释放了。我们若希望召会的聚会丰富,众弟兄姊妹就都要说话。以上所说的三件事弟兄姊妹个个都得受成全来作:到人家里去传福音;人得救了,到他家有家聚会;还有聚会时都要为主说话。 中国人有好多传统,其中一项就是在公众场合要少说话。大家都认为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我们从幼年就接受这个教导,所以现在都不习惯在聚会中说话。神的家和传统相反,人人一到聚会中就要说话。西方的弟兄姊妹也许比较习惯在众人面前说话,华人弟兄姊妹由于文化背景,要在聚会中说话就比较难;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受成全,要冲破限制,让主有出路。 一九八八年三月十六日在加拿大温哥华与华语圣徒的交通记录第二篇 走新路所需的爱与应负的责任
爱所有主的儿女
主的恢复是不断往前的
走新路承当主的托付
要去传福音
要在聚会中说话
要送会到家
走新路承担责任,使召会生活更丰富